住笑,冷冷地看向慕容棋,只感彻骨之寒。
耿吴之乱,代宗连夜出逃,避走肃州。
大批的叛军乱民杀进了洛安城,冲进了昔日无比威严的月阳宫,奸淫虏掠,无恶不作。
那些留下没来及逃走的,男的倒罢了,横竖只一死了事。
而女人,确实是灭顶之灾。
不管是城里宫里,满城的女儿哭。
最甚者,月阳宫里,四散奔逃的,躲避暗藏的,不管是宫女、妃嫔,还是宗室皇亲贵女,皆……来得及清白自尽的倒还好,大部分皆受尽□,不堪羞辱,或咬舌,或撞墙,或投井……苟且偷生活下来的,却也为世人所唾弃,悄然无息的消失。
长宁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男人,她能说甚么,哑口无言,卑鄙无耻至极。
若几年前,她确实敢不顾一切先诛杀了眼前的混蛋,解了气再说。
可如今,一切事实摆在眼前,确实如此。
前有豺狼,后有虎豹。
一堆的狼心狗肺,没一个善茬。
虽她极力不愿承认,可皇朝的气数确实是尽了……不管他们如何做,只是,垂死挣扎罢了……
汉刘氏得以有光武帝,万兴之主,否极泰来。
而她李氏,很不幸,老的老,小的小,不成器的,不成器……忍字头上一把刀,皇弟皇妹们如此年幼,只得咽下这苦水。
二皇姐忍得,她也可以。
思及此,长宁勾唇浅浅一笑,看向慕容棋,说道:“文昌侯说得,本宫全都记下了。”
说完,垂下眼睑,迅速起身,快步离开。
这般结果,倒是没预料到。
慕容棋也不以为意,兀自端起茶盏,斜靠到栏杆那,一边欣赏美景,一边慢慢饮完。
挥退一众侍婢,不许他们再跟。
长宁一路疾走,转了几个弯,走过了石桥,好几个回廊……神魂不定,四下一通乱走,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她觉得腿麻脚酸时,才在个小院拐角那停下脚步。
二皇姐,她好怕,豺狼虎豹,暂苟且偷安,他们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嘛?不,该争得还是要争,横竖一个死,没什么可怕的。
他日,皇朝若真有覆灭的那天,她必以身殉葬。
“狐狸,你这呆瓜。
不管你在哪里,不管你回不回来,我李长宁生是你的人,死是你的鬼。
生生死死,且是你的人。
天崩地裂,不为变。”
长宁闭上眼,暗暗发下誓言,并毒咒:若为此誓言,天诛地灭,万火焚身,不得好死。
蓦地,睁开眼,释然地笑了出来。
抬脚刚想往回走时,只见安顺急匆匆地赶上来,不及擦汗,急急拱身回禀道:“好公主,可让小的好找。
公主,宴席都开了,眼看着小世子要抓周了,二公主四下寻你,小的,只得来禀了。”
长宁扭身敛帕拭了拭脸上残余的泪渍,弯了弯唇,轻笑道:“难为你左右替本宫挡着,我这就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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