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仁昊进到办公室,听到乡长的汇报,再次骂起了娘。
他一边在蜂窝炉边烤着火,一边让文书通知乡里在的干部开会。
上午的九点到十点,借用的电流最后一次输送到三乡。
各个村的广播里都在传送着同一个信息:“重要通知……重要通知!
在县委县政府的英明领导下,石桥水电站正式建成,下午两点开始正式送电,今后除特殊情况外将不会停电!”
三乡突然沸腾了起来。
但这个沸腾只是暂时的,他们依然钻进了被窝,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围在柴火边议论着。
高音喇叭继续广播:“原定于今天上午十点举行的剪彩仪式,改在下午两点进行,请之前确定的相关大队(村委会)组织社员(村民),按时前往!”
没点到的大队暗自庆幸,被点到的大队一片骂声!
淑芬姐妹俩第一次见这么大雪,不顾杨泽进的怒吼,鼓起勇气提着风笼到地坝里堆雪人,没想到那洁白的雪花并不友好,把淑菲本就长了冻疮的小手冻得出了血。
她俩又赶紧回到阶檐里,眼看着洁白的精灵飞舞,用墙上的蜘蛛网糊住流血的伤口,然后把手放到炭火上,烤暖和了之后再进行第二次尝试。
要不是广播的通知,她们差点忘了去水电站的事情。
她们本打算出发去水电站的,倒不是因为二伯通知她们家必须出一个人去参加仪式,而是二伯的女儿淑华姐的盛情邀请。
杨泽贵再次从破窗户里探出头,看到两个女儿在雪地里疯耍。
“你两个到底得不得听话?给我回到铺里去!”
“哦!”
尽管嘴里应着,却不见一点行动!
两个孩子裹了裹棉袄,继续堆雪人。
哎,所谓的棉袄,不过是拿用过好多年的旧棉花镶进两块儿破布里头,根本起不到保暖的作用。
不过这并不影响孩子的快乐。
“你哥呢?”
杨泽贵从屋里出来,他实在不忍心孩子打湿了衣服挨冻,出来的时候才发现,富顺根本不在雪地里。
“去烂泥沟了?”
淑芬抬起头,看到有些愤怒的父亲,赶紧拉起淑菲往堂屋走去。
“哪里?”
杨泽贵简直不敢相信,又去蚕房看了看。
“烂泥沟!”
冻得瑟瑟发抖的淑芬把手放到风笼上边,“他前几天和你说的嘛,他回去给他爹烧纸!”
杨泽贵叹了口气:“哦,是啊,今天都腊月初八了,哎,刘国荣大哥已经离开第十个年头了!”
“你两个不要去地坝里了哈!
到铺里去,下午下雪就不去电站了!”
“刚刚不是通知说去么?”
“不管他,下大雪哪个还去嘛!
估计也没得人去,你二伯早上都没来喊。”
杨泽贵说完又杵着拐杖进屋去了,这冰天雪地简直天寒地冻。
姐妹俩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又奔到雪地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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