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善说着细摸了摸裙上的绣活,凤穿牡丹的大俗花色,满意地点头道:“难得颜色花样都应景,料子也上得了台面,不知的倒像是为着寿宴特意裁的。”
“公主要是喜欢,等回去我再多寻几件出来。
这都是蜀地进贡的成衣,也就是那儿还兴做这种唐时的绣金缂丝的拖地长裙。
咱们府库里还有好些呢。”
“好好的衣裙,怎么入了府库?”
“您不是不爱穿外面做好送来的吗?嫌颜色太艳丽。
平日也不穿,这才都白白收在府库里。”
“还有多少?”
“多着呢,也不全是这样的朱红绛紫之物,也有些清丽的。
以前太后在时没少赏赐公主衣物,您有时连看都不看,其实一水儿的全是这样的拖地长裙。”
“全是?”
静善心里本已忘了的疑影忽得又冒了出来。
会不会,她会不会早就看出了端倪?女人裙边的事,最是妇人琢磨不够的,荣德若能留心,凭孟氏在深宫数十年练就的老辣自然更能看穿,送这些老式的长裙,也许实是在教她保命之法!
她越想越真,越想越痛,越来越多零零散散的回忆止不住地朝她涌了过来,带着悲伤惊惧,直要把静善埋入深渊……
“公主?”
曦月看着她发白的面色,陪着小心道:“您瞧那桥边柳树荫里的,可是晏贵嫔不是?”
“恩?”
静善心不在焉地随着曦月手指望去,可不是甄依不是,就带着月峦,两个人在树荫下孤零零的瞧着可怜。
“公主不叫娘娘进来乘乘凉?只可惜您没带着给甄公子的回信,不然这会儿给了岂不省事。”
“你何曾见我给甄阳回信了?成什么了……”
“甄公子百般周折地给公主送了那么厚的一封信,不回岂不伤了情分?”
静善怒嗔道:“什么情分不情分的?哪听的闲言碎语,你……”
哪听的?还有谁爱说这些话?她压了压火气,好声道:“敛容她到底是甄家旧仆,处处想着给甄家谋利,我和甄阳的事也都是她一厢情愿。
她在时提起我就当是说笑了,如今她去了,这样的话可不能再提了。”
曦月自知失言忙不迭认错,也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“去吧,去唤甄依进来,大热的天,柳荫里也呆不住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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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家私宅里的清静,于刚从宫里出来的甄阳来说近乎有些凄清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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