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枫双手插在裤袋里,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,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坐下,离腌萝卜差不多有半米,不远不近。

他背靠着墙,耳朵里的声音,是昨天此时的语文课。

“...而智勇多困于所溺。”

就算并不是在上课,脑海里也能清楚的浮现出语文老师那个模样,瑟缩胆小的中年秃顶。

腌萝卜听见声响,稍微抬起头来张望了一眼。

是白枫,尽管泪眼朦胧,他还是认出来了。

因为白枫也挺特别的,在班级里除了自己,要说还有谁一直独来独往的话,那么只有白枫。

他...干嘛要坐在这里?

自己经常在这节体育课的时候来到这里,跑完步就偷偷溜走,学校是去年刚扩建了的,有了宽阔的新操场之后很少在有人来到这边的旧地方。

听说还要被拆掉,再建一幢艺术楼。

总觉得这里,和他也一样,都没什么用,都是被人抛弃了的,都...不起眼,并且最终要消失。

其实消失了也没什么害怕的,只是一想到就算消失了,也没有人会记得自己,没有人会为自己难过,就要感到伤心。

就像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了,每次去探病还是会哭,还是无法接受妈妈就要不在的事实。

妈妈经常说,病死比起别的死亡,已经很好了,至少她有漫长的时间和他告别。

但是一点也不好,每次想到都要不争气的掉眼泪。

只要一想到再也没有人,偷偷把生姜剁碎了藏在菜里、每天提醒他洗脸刷牙、不厌其烦的搭配要出门的衣服最终招来他的嘲讽...就会很难受。

腌萝卜一个不小心,抽泣出了声音。

他瞄着白枫,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很平静。

“那个...我...呜!”

开了一个头之后就再也收不住,他哭着断断续续的说起自己的事来,很散很碎,想到哪就说到哪。

在简短的时候他也会去看白枫的反应,让他安心的是,白枫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过。

就像是并不是让人反感的怜悯,只是一种无声的支持。

腌萝卜觉得自己又要哭了,胡乱的抹着眼睛。

“你,对,就是你,来翻译一下这个句子!”

白枫听见那个老师的声音正冲着自己,难道那节课问到自己了?

因为听力的缺陷,他很会观察环境,根据他人的行动,他人的表情,他人的反应,居然也能伪装到现在。

看着同桌的举动翻开书页,被人搭话就礼貌的微笑和点头,老师的嘴型只要不是“白枫”

那么和自己就没有关系。

只要稍微花点心思,日常是很好应付过去的。

所以,老师是在叫自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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