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干娘也时常在我等跟前念叨夫人来着,旁的人待她具是敬重又敬怕,能说心里话可没两个,说比起太后千岁,夫人才是最明白自己心意的人呢。

等仗打完了,夫人一定得去樊丹好好住些日子才行,干娘憋着好些年的话要同夫人叙叙呢。”

韩夫人欣慰地笑开,似乎很欢喜,笑道:“我可算明白你干娘为何这般宠你了,这嘴里说的话可比蜜糖还甜呢。”

苏绚脸上一红,吸了吸鼻子,有些羞涩地笑:“哪有呀……干娘还老是说油嘴滑舌没个正形呢。”

韩夫人抬手摸了摸她头,眼中露出几分疼爱和不舍,苏绚看着她祥和的面容,心里忽然觉得酸涩。

送走韩夫人与韩婉清,鹿儿仍未回来。

屋里炭火将熄未熄,寒气袭人,苏绚自己解了衣裳,又往床上躺下了。

过了片刻,房门轻响,有人轻声入内。

苏绚以为是鹿儿回来了,便轻声吩咐道:“你给火炉里加些柴,弄好了就去睡罢,不用伺候我了。”

说完不过一会,苏绚朦胧间听到了火星四溅的噼啪声。

往床前走去的高大身躯将昏黄的烛光挡住,突如其来的暗影让苏绚一下子睁开了双眼。

霍飞虎替她掖了下被子,然后坐在床边上,静静地看着地面出神。

苏绚背对着他,屏着呼吸,心跳如鼓。

又过了许久,霍飞虎才缓缓开口道:“是虎哥错了,口不择言,没有不信你,也没有其它的意思。”

嗯,我知道了,我也有错,我原谅你,你也原谅我吧。

苏绚捏着被子,在心里说道。

“在遇到你之前,我从未想过这辈子会这般在意一个人,想护着你宠着你,想满足你所有的要求,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,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就成。”

他的声音淡淡的,却不让人觉得冷漠,不紧不慢的语调透着几分认真和执着。

恍惚间让苏绚觉得像回到去年秋天,霍飞虎在自己生日那一天将玉锁给她,对她说:我的,就是你的。

也是这样的语调。

霍飞虎自顾自地说:“到后来,我慢慢地察觉,你在我身边时总也不如在郑三跟前那般欢喜自在,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信任于他,全心全意地依赖于他,对我却不是这样。

虎哥不懂你,常常惹你不高兴,像今天,气成那个样子。”

霍飞虎的声音终于起了波澜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恳请:“南容有与你血脉相承的家人,有千千万万人的期盼,有你的记忆与过往。

将心比心,我也曾考虑过你的处境和立场,但虎哥不想让步,也不能让步。”

“我有时看着你,就像看着天上越飞越远的风筝,若是不把手里的线攥紧了,一眨眼便飞得了无踪影。”

苏绚心头刹那间翻江倒海,滋味如五味杂陈,鼻头涌上酸意,忍不住轻声道:“笨蛋,你怎么就知道我会选择他们而不是你和干娘呢?你总是什么事都替我做主,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?”

霍飞虎微怔,问道:“会么。”

“会啊!

我选你啊!

选你!

选你!

选你啊!”

苏绚猛地坐起身来瞪他的后背。

霍飞虎也侧过身来,看着她,视线碰在一起,苏绚登时愣住,忽地觉得脸上热了起来,撇嘴说:“你就算再问我千千万万次我还是这样说,我还等着你八抬大轿地来娶……”

苏绚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,失了声音。

四片唇瓣相贴。

霍飞虎用舌头灵活地撬开她的嘴唇。

这个吻热情似火,似乎要将他所有起伏的情绪都喧泄在吻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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