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妃携丹阳公主款款而至时,张淑人的藤椅已经到了昭阳殿正殿里。

张淑人一手掩帕哭泣,一手扶在腰间。

一众尚宫局管事暗恨自己今日来禀报事情来的不是时候,怎么就运道不好撞上了这样的事,若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,宛妃能放过她们吗?

“本宫的正殿,你们在闹什么?”

声音依旧如和风细雨,不过细细听来,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。

苏子叶垂着眼眸,烦心事多了,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,何况宫里的主子们哪有什么真正脾气好的。

“臣妇见过宛妃娘娘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
张淑人拿帕子的手一抖,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,挣扎着要下藤椅给宛妃行礼。

不过动作有些艰难,一手扶着腰,一手支撑着要下地,稍稍一动,便痛得不能自抑的样子。

宛妃冷眼旁观,到底不能任由她勉力支撑给自己行礼,不冷不热道:“张淑人莫要多礼,既然伤着了,便免礼吧。”

宛妃身边的宫女极有眼力见,上前扶起张淑人,又将人按在了藤椅上。

宛妃在上首坐了,本想斥退众人,但是想到宫人来报时的场景,就算让这些人现在退下也没法堵住悠悠众口了。

目光如刀子一般在罪魁祸首——张淑人和红蔷二人脸上刮过。

二人不由打了个哆嗦。

不过正因如此,张淑人更坚定了心中所想,必须咬死了自己摔得不轻,不然宛妃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。

“张淑人不在承熙宫陪梅妃说话,怎么有空来我这昭阳殿。”

宛妃抬手抚了抚鬓边,仪态万千,就连语气都轻柔了下来。

张淑人垂下眼帘,颇为伤心道:“娘娘说笑了,臣妇入宫,本就该来给娘娘请安的。

只是这副模样来昭阳殿,真是让娘娘看笑话了。”

尚宫局的管事们将头埋得更低,原来这也是个妙人啊,今日躺在藤椅上让人抬进来,哪里是让宛妃看笑话,是让六宫看宛妃笑话才是。

宛妃没有动气,掀开茶盖刮了刮茶沫,缓缓笑道:“淑人这副模样进我昭阳殿,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。”

向上位者兴师问罪,这罪名可不轻,张淑人涨红了脸,呐呐道:“臣妇不敢,臣妇是来求娘娘做主的。

臣妇在承熙宫被人打了,脸都丢尽了,哪里还敢向娘娘兴师问罪啊。”

“到底怎么回事,淑人便说罢。”

宛妃心知避不过去,索性便开门见山,结果再差,也就是舍一个宫女而已。

张淑人瞅了红蔷一眼,“这个丫头,说梅妃娘娘福薄,受不住天家恩惠,这才疯癫了,臣妇气不过,承熙宫的女官连云姑娘也训了她两句,谁知道她狗胆包天,竟然就对臣妇动起了手,臣妇摔得起不来了。”

“娘娘,她胡说,奴婢只是轻轻一推,哪里有那么严重。”

红蔷连忙膝行到宛妃身前,解释道。

宛妃嘴角抽搐,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蠢。

承熙宫跟来的人瞥红蔷一眼,蔑视尽在不言中。

就算你轻轻一推不应该让人伤情如此严重,但是你一个宫女将一个淑人推倒在地你还有理?

“文澜,去请御医!”

宛妃当机立断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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